Wardrobe from ISSEY MIYAKE / Shoes from PEDRO & CHARLES & KEITH
不知不覺間,風車草劇團已經成立了二十年有多。童心未泯的他們仍是靈感泉源滿滿,實驗性精神極高。這次他們為我們帶來的是有關中式殯儀的「黑心」音樂喜劇《DiDar》。讓我們跟隨他們陷入瘋狂和歡笑之餘,窺看他們在創作和籌備過程中的心路歷程。
Wardrobe from ISSEY MIYAKE & FASHION DESIGN STUDENT (DEPARTMENT OF FASHION AND IMAGE DESIGN), FASHION ARCHIVE, HONG KONG DESIGN INSTITUTE / Shoes from PEDRO & CHARLES & KEITH
在這次排戲,有甚麼有趣的事發生嗎?
梁祖堯:「這次排了很多舞,特意請來新一代街舞達人杜曦駿Larry、KaKit為我們排舞。」
湯駿業:「又有popping,又有locking。」
梁祖堯:「昨晚(練舞後)有沒有肌肉酸痛?」
邵美君:「今早起床時真的很痛。」
梁祖堯表示加入大量編舞是為注入新能量而特意安排的。他們沒有發覺劇團已成立二十載,沒有發覺自己從「𡃁仔」變成了「呀叔呀姨」。因為心態年輕,仍然甚麼都想嘗試,繼續玩。
葛民輝:「他們的工作室很變態,有無止盡的蝦子麵提供,雪櫃裏面的食物隨時擺十圍八圍都沒有問題,還有貓咪作伴好開心的。」
岑珈其:「假如世界末日,起碼可以留在工作室一年。另一樣有趣的事是排練了一個月,仍然在改稿修訂中。」
葛民輝:「就是今天的我推翻昨天的我。」
Wardrobe from FASHION DESIGN STUDENT (DEPARTMENT OF FASHION AND IMAGE DESIGN), FASHION ARCHIVE, HONG KONG DESIGN INSTITUTE
故事中,人同鬼的生活或思考方式有甚麼本質上的不同嗎?
梁祖堯:「這是一個有關殯儀的故事,做了很多資料蒐集,發覺廣東殯儀有很多程序要進行,否則先人離開不了。而故事設定中的鬼就是離開不了的同時,又漸漸被人們遺忘。時間久了,多大的傷痛也會過去。人們掛在口邊說要Move on,這是現今的趨勢和潮流。但以前的潮流其實是鼓勵人們記住傷痛、要守孝守喪。就像以前如果小朋友家中有白事,他們身上會掛著一條黑色布條,或頭上夾一朵白菊花,但現在已經沒有戴孝這個民間喪葬禮俗。以前要尾七,戴上七個星期才能脫孝,現在是即日脫孝,做個形式而已。可見大家都不鼓勵大家記住傷痛,世界一直推著我們前進。這次就是想提出一個問題,若果有些事我們無法忘懷,不能夠輕易Move on,那會是怎樣呢?希望能夠藉這個故事或鬼的心態中,找到答案。」
葛民輝:「我的概念中,鬼只是在另一個頻度,它依然有感覺的,只不過有侷限性。就像出國旅行,有Visa和沒有Visa的分別。而做人可以隨意說話、隨意吃,而做鬼可能是習慣不同了,就只是格式上的不同,就像港台和商台的分別。」
Wardrobe from ISSEY MIYAKE / Shoes from PEDRO
最理想的幽默感
關於最理想的幽默感,梁祖堯和岑珈其都異口同聲給了一樣的回應:口賤心地好。
梁祖堯:「可以賤到盡頭,但心地一定要好。相反,件事說得多漂亮也好,心地差的話,這件事也是邪惡的。」
岑珈其:「我個人喜歡賤格、很地獄的笑話,但本質上心地不能壞。要玩、開得起玩笑就要「Mean到盡頭」。不論自嘲,還是笑人,「就住玩」就沒意思了。」
而藉住這個主題,梁祖堯也分享了些許《DiDar》的內容,賣弄了關子。
梁祖堯:「這次的舞台劇也有這個成份,我們找了晴天林填詞,將流行曲改成與死亡、殯儀相關的,挑戰底線,好好笑、好賤格,但不惡毒的。」
邵美君:「呀祖所說的幽默感是對人,而晴天林改的詞是對事,所以沒有任何包袱,可以用另一種角度看待死亡很有趣。」
梁祖堯:「可以透露部分歌曲,例如有「全新火化」、「你唔拜我啦」、「真的孝子」等。而「全新火化」說的就是迅速完成火化程序,將骨灰帶回家後,節省了的時間就用作去放煙花。」
另外,湯駿業和葛民輝對於幽默感也有異曲同工之妙的看法。
湯駿業:「幽默感是源自錯摸、口不對心的情況,你估我講A,我估你講B,但兩個人意會到C,這種錯摸就會產生一個有趣的反應。這個情況如果大家是好友關係,或者有個特別的關係,個幽默感就自自然然出來了。有這層關係的話,意會對也好笑,意會錯也好笑,只有扮意會的不好笑。」
Wardrobe from ISSEY MIYAKE / Shoes from PEDRO
葛民輝:「幽默感和搞笑,我不懂得定義。但以我的觀察和感受,只要保持童真,不加以修飾的第一反應往往最容易引起共鳴。以純粹的心去觀察事件,像小孩子一樣沒有計算、沒有規矩,最容易產生幽默感。就像一個小朋友問:「姐姐,點解你胳肋底咁黑?有鬚根嘅?」他不是要作弄姐姐,就只是單純地提問,但事情就變得有趣。我想幽默感是來自夠不夠真實吧。」
作為一個表演者如何投入角色的同時,保持覺知呢?
梁祖堯:「這就是我們的訓練。台上有很多機關,例如地上有個小小的T-Mark,你要站在對的位子上才能被燈光照到。無論如何都要保持覺知,否則齣戲無法順利進行。演戲不難,任何人都做到,說人的故事而已。但這種覺知就不是人人都能做到,專業就是源於這份覺知。」
邵美君:「做了這麼多年的舞台劇演出,怎麼可能沒發生過笑場的情況?除了有人忍笑,也會有人幫忙鎮壓著場面,守住齣戲。互相留意對方也是另一種當下。」
湯駿業:「演舞台劇就是一場Play,演員玩得開心,觀眾笑得開心,氣氛一定好過死板地演戲。而做演員會有第三隻眼觀照著自己,有個覺知提醒自己:「要走了,去下一個點了」。不過有時玩得太開心也可以先享受這個瞬間。」
岑珈其:「我第一次做舞台劇,一直都在思考這個問題,在台上笑場怎麼辦呢。其他人的說法是要接受,允許事情發生,因為這是個現場表演,是「生」的。不能夠想著整個演出沒有錯誤,這個壓力會更加容易令自己出錯。其他前輩也說一定要經歷長時間排練,才能讓當刻的笑場不影響整場演出,用你的專注和專業回到戲劇本身。」
葛民輝:「拍戲的話,演員在鏡頭準備好、開機的瞬間就進入角色。而舞台劇的話,就是由踏出虎道門後,全晚都是那個角色了。而我不喜歡背台詞,除了特定字眼和對白之外,我記流程、分場和人物為主。」
風車草劇團會期望未來有甚麼突破嗎?
二十年的心路歷程
湯駿業:「這二十年我們由沒有知識、經歷,跌跌撞撞到現在自己籌備舞台劇的過程中,其實我們三位演員都只做我們想做的戲,不論是Musical或者Comedy,是認真嚴肅、還是搞笑的題材,全都是我們三個想做而做的,而每一齣戲都有所突破。我們從不做計算,不去想觀眾喜歡甚麼題材,題材都不受限,每次都能刺激自己、刺激觀眾。」
梁祖堯:「我自己很簡單的,只想每一次排練和演出的過程中每個人都開心。雖然辛苦,但希望每次都能找到滿足感。」
邵美君:「我們一向都相信,只要做好演出,都能留下一些東西在觀眾的心底裏。也留下了一些文字和創作,希望可以流傳下去。」
做人的幽默感最重要是「口賤心地好」・葛民輝 & 梁祖堯 & 邵美君 & 岑珈其 & 湯駿業
FEATURING - ERIC KOT, JOJO LEUNG, LUNA SHAW, KAKI SHAM, DEE TONG (WINDMILL GRASS)
CREATIVE DIRECTOR & STYLIST - SYAN LEUNG
PHOTOGRAPHY - MORGAN HUNG
MAKE UP - DEEP CHOI & AMY LEE
HAIR - GEMINIE & JADEN @ SALON TRINITY
VIDEOGRAPHER - TSUNAMI CHENG
TEXT - LAYLA TSAI
STYLING ASSISTANT - LAYLA TSAI & IVA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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