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年巴黎時裝週最能抓住筆者眼球的絕對是Louis Vuitton時裝秀上的一個不請自來的客人。走秀途中，一名抗議者突然走到T台上，手持寫着「過度消費 = 滅絕」（"Overconsumption = Extinction." ）的布造標牌，上面印有三間法國激進組織的Logo：Les Amis de Terre （法國地球之友）、Youth for Climate France （法國氣候青年組織）、Extinction Rebellion France（法國反抗滅絕組織），一路跟着模特兒的步伐走到攝影機前。
During Louis Vuitton's spring 2022 collection preview. Peter White/Getty Images
The large fabric sign read, "Overconsumption = Extinction." CHRISTOPHE ARCHAMBAULT/Getty Images
這個大膽的譴責時尚行業的浪費及過度消費行為讓筆者聯想起：
其實時裝在社會和生活上的位置是不容忽視。
但今天不是和大家去探討環保、消費主義、或是時尚行業的碳排放如何污染地球。相反，以另一個角度看，時裝不一定只是一種奢侈品，即使是一件T-shirt，它也可以在社會層面上作出重要的作用。早於1948年，共和黨總統候選人Thomas Dewey便利用T-shirt印上簡單的口號作宣傳， “ Dew it with Dewey ” 便成為了第一句配合服裝來宣傳政治訊息的口號。基於T-shirt的可負擔性及接受度非常高，亦容易融入生活，所以後來更為廣泛使用，60年代到70年代，一些嬉皮士團體、搖滾樂隊、激進反抗派、反戰組織更以T-shirt向大眾傳播各式各樣的訊息。
'Has Been' Slogan T-Shirt - As Worn By Steve Marriott, 70's, Band, Various
'Has Been' Slogan T-Shirt - As Worn By Steve Marriott, 70's, Band, Various
RARE Vintage 80s Frankie Goes To Hollywood “ Frankie Say War! Hide Yourself ”
Slogan T-shirt可以把複雜的問題簡化，簡單的字句通常一針見血，背後帶有大量的訊息並且具說服性，容易帶來共嗚和團結。1973年，The New York Times更稱T-shirt成為了 “ the medium for the message. ” （訊息的媒介） 。
Vivienne Westwood以社會為主導 呼籲大眾關注社會責任
到了1980年，帶有Slogan和印花的T-shirt已經不只是日常服裝上的必需品，更成為了時尚界的新寵兒。Vivienne Westwood 和 Malcolm McLaren 以大量叛逆的圖形和文字設計出充滿訊息量的T-shirt，由搖滾朋克運動到法西斯主義，由宗教到政治，無不涵蓋，除了以非常前衛的風格把T-shirt玩得淋漓盡致，把小眾帶入主流外；更結合了大量的諷剌和反思，以時尚和藝術的形式替社會發聲。時至今日，Vivienne Westwood做的每一個系列也是以社會為主導，呼籲大眾關注各種大大小小的社會責任。
Malcolm McLaren and Vivienne Westwood
Vivienne Westwood “ DESTROY ” 帶有倒十字和卐符號
Katherine Hamnett T-shirt 讓我有了發言權
「時尚一直是關於言論自由的，T-shirt可以將想法融入人們的腦海中， 你不能不讀標語， 你對它是沒有任何防禦。 」---- Katherine Hamnett ( 在Frieze的訪問中說到 )
除了Vivienne Westwood之外，另一個不能不提的設計師就是Katherine Hamnett，以T-shirt加上超大粗體黑色字體標語，以時裝作為抗議的媒介絕對是她的專長。「 That T-shirt gave me a voice. 」（ T-shirt讓我有了發言權。）1984年，Hamnett在倫敦時裝週會見首相Magret Thatcher的時候身穿一件用大字寫着「 58% Don’t Want Pershing 」的T-shirt，直指當時美國和英國不顧大眾反對，正在部署Pershing核彈，而這件T-shirt就成為了當時直接把時裝、政治和社會連接起來的一道橋樑。及後T-shirt更成為了她標誌性的創作風格，無數的口號設計讓人知道她對Slogan T-shirt的力量和了解是無人能及的。
Prime Minister Margaret Thatcher and Katherine Hamnett, 1984 Photo: Getty Images
A circa 1984 ad photographed by Peter Lindbergh
Maison Margiela的標誌性單品
T-shirt所帶來的並非只有人們的聲音，它不但可以用來表達政治觀點，還有比較實際的用途：籌集資金，不論是用作長期性的抗議活動，還是用作社會援助等。例如Maison Margiela Fall Winter 1994 系列中的一件「Fight AIDS Tee」的收益是捐給了法國愛滋病組織協會 （Association AIDES France），之後這件T-shirt更成為了Maison Margiela每年都會重新發佈的標誌性單品之一。
@mm6maisonmargiela Spring Summer 2019 / Dazed
Fight AIDS Tee
作為連接社會和時裝的橋樑，T-shirt只是一個簡單的例子。但也許更重要的是，這足以證明時尚行業是可以透過自身作為一個表達政治、社會、道德的流行媒介，它不但與人們的日常息息相通，同時它可承載的意義可以非常深層。